中国经济处在增速换挡的触底期,防化重大风险,推动高质量发展

匿名 2020-12-01 11:00 阅读 1000+

2017中国金融年度论坛于1月25-27日在京举办,论坛以“新趋势、新挑战、新动力:全球金融业发展新格局”为主题,全面展望金融监管、金融稳定、金融创新、金融发展等问题,共同求解全球金融业改革新动能。

以下为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会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刘世锦发言全文:

尊敬的各位来宾,防范金融风险,十九大以后,大家积极性很高,很多地方又想大干快上,但是问题是你是干什么?是把速度再搞上去呢?十九大报告讲得很明确,我们是已经由高速增长转向中低速增长,我们处在一个攻坚期,转变增长方式,今后三年三大攻坚战之首是防范风险,我想这个就是我们要干的和做的事情。

现在的发展阶段和我们过去一直谈的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入中速增长,这个在内涵上应该是一致的,大概在2010年,我们通过分析二战以后,我们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中速增长。那时候多数人不相信,但是在过去几年下来以后,很多同志很悲观,中国经济还有没有底?从2016年我们就提出中国经济已经开始触底,进入中速增长平台,提出这样一个判断,理由主要是两个方面:从需求侧来看,过去带动高增长的主要是高投资,而高投资主要是三大需求来源,出口、基础设施、房地产,俗称就是三只靴子,这三只靴子基本上触底了,高增长也就停止了。特别是房地产大家关注比较多,我们的观点房地产的历史需求峰值2013、2014年就已经出现了。2016年一季度,当时包括北京在内的一线城市房价上涨,带动了房地产投资的回升,当时我们的观点很明确,这就是一个短期的现象,还得朝下走。房地产投资大概在过去几个月剔除价格因素以后实际上已经负增长,所以这三只靴子都落地了,需求侧触底了。

供给侧来讲,过去两三年的时间,我们推进去产能,应该说取得积极的成效,直接的证据就是PPI经过54个月的负增长以后,2016年的9月份恢复正的增长,然后价格就往上涨,去年涨得很凶,多少也出现一点泡沫。工业企业利润也是经过一年多的负增长以后由负转正,工业企业利润,包括我们前一段时间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涨得还是不错的。所以应该说你从供给侧来讲,基本上也触底了。一说触底,有些同志就比较兴奋了,为什么呢?因为咱们金融界很多同志是做市场的,有一个概念叫做触底反弹,这一触底就反弹了。

大概从去年开始,有一种观点随着中国经济走好,速度有所回升,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经济将会出现比较大的回升,是一个大的反弹,甚至重回高增长的过程。比如说有人说中国经济7%以上还可以增长相当长一段时间,有些人甚至做出更加乐观的估计,尽管人不多,但是这种想法还是有的。但是我们的观点很明确,触底确切的含义是不再明显下滑了,不会大幅地反弹,不论是所有V形还是U形,更不会重复过去高增长的轨道,比如说7%的增长速度,如果说采取一些特殊的刺激政策,我相信可能也会上,特别是现在的统计体系之下。但是我估计也就是一两个季度,一年是撑不下来的,而且一定是大起以后会有大落,最后整个经济是要受到伤害的。

这里边我觉得比较重要的要理解一点,中国经济为什么要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速增长?这实际上是不同的增长平台之间的转换,这个是经济学上有一些所谓的周期理论,任何周期理论他们都解释不了的,其实他们也没有解释过这种变化。因为这种变化是东亚经济体,包括中国在内,它一种特有的、后发追赶型挤压式增长以后一种特有的现象,原因时间的关系我就不展开说了,我想说三条请大家关注。

第一,终端需求,包括房地产在内,还有重要的工业产品,出现了历史需求峰值,历史需求峰值就是这种需求、这种产品需求量最大,或者增长速度最高的那个点已经出现了,出现以后就是一个回调的态势。

第二,人口和劳动力的总量和结构发生重要的变化。

第三,资源环境约束边界,典型的例子就是雾霾,当雾霾严重到早上都不愿意出门了,饭吃饱了,生活水平提高的,门出不去了,这就是资源环境的边界和底线已经碰着了,所以当这些因素都出现以后,高速增长转向中速增长的平台那是必然的,是符合规律的。

具体来看,去年下半年开始出现反弹,我们开发了一个中国宏观经济产业实时在线预测分析系统,这个大家可以看看我这个图,这张图大家注意一下,上边那条浅绿色的线是总需求,你会看到从2015年以后一直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下行的态势,总需求其实并没有上升。2016年开始的这一轮回升带动力量是什么呢?你注意那条深绿色的线,那是存货,存货起来了把整个需求拉起来了。那条紫色的线就是PPI,它也跟着拉起来了。但是存货的高点是去年的二季度已经出现了,出现高点以后就是一个回调的态势,PPI也是一个回调的态势,从供给侧来讲,大家看中间那条蓝线是一个总供给,我们的生产、我们的产出确实是增长了,但是大家注意下边那条黑色的线,那是生产性投资,其实一直是在下降的,这也就是我们讲的民间投资,一直没有回升。当然上个月的数据,最底下那一点上来一下,还有待观察,总体来讲还是往下走的。生产性投资没有增长,产出为什么会增加了呢?大家注意看上边那条线产能利用率提升了,带动了产出的增长,这种格局已经注定了这一轮所谓经济的回升,它是不可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从去年上半年有些人对下半年经济形势有很高的估计,我们的观点就非常明确。

2018年我们初步分析的结果,终端需求也会有一个季节性的回升,但是2018年总需求中间,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是基础设施投资建设,这一块背后实际上是地方债在这儿支撑着。地方债是我们现在防范进入风险中间比较重要的一块,这一块如果治理的力度比较大,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速度有可能是回调的,回调以后中速增长的平台重心会有所下移。

当然,也有一些好的因素,大家刚才看到了生产性投资有可能会有所回升,但是力度也不会太大。另外,出口存货也是见到低点以后也会有一个回升,刚才讲到基础设施投资的下降会形成一定的对冲,所以我们判断2018年速度再回到高增长的方向大家不要有这个期待了,可能会有所下调,但是我们希望幅度也不会太大。中国经济将来会逐步进入一个中速增长期,这个中速增长期就是大家讲的底边再加上一些小的W形的波动。

如果说2017年是一个中速增长平台的验证期的话,2018年将是一个调整期,主要就是基础设施投资可能会有一定幅度的调整。这样中国经济会进入新的增长平台,我们希望这个波动幅度会比较小一点,稳定性能够增强,所以从当前来讲中国经济我以为还是要做实,争取做优,而不是人为地推高中国经济。我们需要降风险,包括地方政府的债务风险、部分企业过高的杠杆率;挤泡沫,部分城市的房地产泡沫,包括一些大宗商品的价格的泡沫,这个部分城市里边包括北京市吗?我想大家心里都明白,增动能,就是实体经济转型升级创新发展,稳效益这一点特别重要,因为效益不错,前一段情况来看,主要是上游行业,这个利润水平会逐步降低的,我们希望这个利润的分布将来比较均衡,就各个行业稳定到你自己能挣到点钱,进入一种比较好的均衡状况,这样的话对长期来讲去杠杆也是有利的。

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还会有所下移,特别是中速增长的平台会有所下移的。但是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每年增长6.3%,就可以实现两个翻番的目标。此外,中速增长的平台也就是5%—6%之间,也可能是5%左右,其实这个速度已经不低了。我认为我们讲这个速度高低一定要看背景,看你所处的增长阶段,过去我们处在高速增长期,那个经济的潜在增长率是10%,你增长了7%,那就叫低速增长,中速增长期以后,可能潜在增长率就是5%左右,也可能是4%—5%之间,你增长个5%—6%也算是高速增长,所以以后讲低速增长一定要和阶段联系起来。

中国中速增长平台形成以后,根据国际经验应该能够持续10年,乃至更长的时间,这样为我们实现两个一百年的目标能够打下稳固的基础。

最后,我简单一说下,刚才霍局长特别讲了这个方面,我们要转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防范化解金融风险这一关必须要过,因为从国际经验来看,成功最典型的经济体,包括日本、韩国,他们从高速增长到中速增长,都经历了金融风险,或者某种类型的金融危机这样一个过程,是很难避免的,为什么呢?因为你的金融条件在高速增长阶段到低速增长阶段是不一样的,一定要有一个大的调整。

这里边我想请大家关注一下金融风险的问题,我们过去也想中国金融体系有什么问题,讲了很长时间了,这不说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还都过来了,但是你一定要注意,过去是高速增长期,高速增长期是由吸收、化解、后推风险的这样一个能力,比如说一块地你把它抵押了去贷款,以后那块地升值了,包括我们90年代后期的时候,当时咱们几大行搞了资产管理公司,搞了一些不良资产,以后都不错,不是别的变好了,那个工厂、设备都不行了,那块地值钱了,地升值了,这是和高速增长联系在一起的,现在这个条件还存在吗?不存在了,现在可能是相反的,高速增长期不是风险的现在可能就变成了风险。大家特别关注一个增长阶段发生变化以后,其实风险出现的条件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十九大提出把防范化解重大风险作为三大攻坚战之首,金融风险,特别是地方债的问题应该引起高度的关注。

我们最近也在讨论地方债的问题,大家可能也有一定的研究,地方债就是符合规范的那种明债,这个规模目前还是可控的。问题在于隐形债务,最近几年通过地方专项基金,通过一些产业投资基金,特别通过PPP形成了一些事实上需要地方政府最后兜底的承担偿还责任的这样一种债务,我们称之为隐形债务,有些地方隐形的比公开的多了不止一倍,当然这个隐形债务到底有多大,现在也有不同的估计和分析,我就不展开说了,但是这个问题是存在的,而且这方面的风险的因素积累有些已经显露,也是清楚的,所以这一次我们要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风险,地方债的问题可能是摆在前边的。

怎么处置?我们以为第一还是要稳杠杆,这个杠杆你要降下来,它背后实际上是你整个经济体系的重大调整,首先就稳住,不能再加了。降的话可能需要一个过程,不能再加大风险隐患。第二,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软着陆,要防止处置不当引发新的风险。再下来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一定要下决心解决我们各级政府、国企预算软约束的问题,这是改革之初就提出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所以这一次中央政府的态度很明确,不救助,在这种情况之下就有一些债务将来怎么处置呢?还不了怎么办呢?有一些你变卖你的资产可能也是一个选择,就是收缩你的资产负债表。当然从更长期来看还是要探讨以市场为基础的公共品投资服务,我们公共品投资也需要一个融资渠道,包括PPP项目的市场化交易,不动产信托,我不是金融界的专家,我想一些问题需要更进一步探讨。

更重要的根据高质量的发展要求,竖立正确的政绩观、速度观,他搞投资最重要的还是把GDP搞上去,还是GDP挂帅这样一个政绩观,你是按照你自己能够用的,你能够按照正常途径融到的资金规模来决定你的建设规模,一定要坚持这样一个方针。当然有些人说中国现在要干的事很多,包括应该建的项目还很多,我相信还有大量的项目,但是一定要搞清楚,如果人为地提高增长速度,你把那个项目本来是过去要干的,你一定要现在就干,一个是加大金融风险,另外短期来看你的速度是搞高了,但是也是不可持续的。还有一点,以后怎么办呢?以后速度可能掉得很低,你是把未来的增长潜力提前透支了,你能不能给以后的发展再留一点后劲?我们整个速度你得看长远一点,是一个长期的比较均衡的发展,你别搞得短期之内很高,一旦下来之后又下得很低,大起大落这种亏我们吃得已经不少了。

另外,从地方政府来讲,我们最近做了个研究,中国的政府和同时期的OECD国家的结构不一样,其他比例都差不多,唯有一点基础设施、房地产投资,比他们高的不止一倍,相当于他们的2—3倍,与此同时公共服务这方面的差距比较大,你把你的资源更多地朝这方面投,创新驱动、产业转型升级,这些你需要有更大的作为、更强的能力和创造性,所以我是想咱们今儿来的各地政府的同志比较多,还是要有所作为,不是说光把GDP速度搞上去就叫作为,高质量发展需要更大的作为,需要你更大的能力,你做成了以后有更大的成就感。

最后我简单说一下,我们高质量发展到底怎么发展,包括新的融资机制到底怎么干,中国还是要给地方比较大的自主选择的空间。高质量发展的办法不是我们在办公室里边想出来的,需要咱们各个地方去探索,就在大方向明确的前提之下,我们要从GDP优先聚焦于高质量发展,应当允许地方有较大的自选动作的空间,允许有个性、有差别、允许试错,在试点中推广好的政策。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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